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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流的世界


by senruonly

少年游 11(3)-12(1) by bleujade

两人上船看见匡坛主居然早已坐在船舱里面,一副“恭候多时”的姿态,都吃了一惊。仙道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笑道:“翔阳待客果真不同凡响,接连烦劳两位坛主为我们送行。不知道一会儿我们是否还能有幸再见到藤真掌门?”
匡坛主眼中闪着狡狯的光芒,好整以暇地噙了一口茶,方道:“世子想再见我们掌门么?”
仙道心中仔细琢磨他这句话,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在荆州我们是客,听凭主人吩咐。主人要见,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主人避客,我们也只好尽快辞行。一切听主人的意思,哪里轮到我们想或不想了?”
匡坛主“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两位若是真不愿意,我们怎好勉强。”话题一转,道:“我们掌门年纪轻轻执掌翔阳大权,人品武功都是一等一的没话说,有幸见到的朋友无不欢喜赞叹,只希望多多亲近而不能;两位却似乎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敢问这是何故?”
仙道笑道:“若是坛主只因为我们冷淡无礼而来此大兴问罪之师,我们只好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
匡坛主点头道:“不错,当真一点不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凝视着两人,接着说出一句宛如晴天霹雳的话来:“这,就是世子拒婚的缘故么?”
仙道心中大叫“失策”,想起翔阳帮内熟悉藤真为人行事的人必定不只花形。花形既然想得到,其他人也应该想得到。想必匡坛主生疑后去了他们下榻的客栈查问过。他盘算的这一刹那,流川早已怒道:“你什么意思?”
匡坛主又笑了起来,站起身,踱到舱窗旁边,小窗外滚滚长江白浪滔滔,式样万千的船只熙熙攘攘,把宽广的码头口江面塞得满满的。他摇头叹道:“白萝,白萝就是银藤,你们没看到掌门屋子外面的那棵银藤么?他早已经告诉你们身份了,可笑你们还懵懵懂懂地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以为别人都是草包么?”他转过身来,目露奇光,注视着仙道,说:“这下子你们还想活着离开荆州么?”
仙道反而镇定了下来,向椅背上一靠,笑道:“坛主既然是为此事来的,现在还不动手想必另有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匡坛主缓缓道:“好!我带你们回去,到时候对质起来,你们只要说实话,指认他就是和你们密约私会的人,别的一句也不用多说。”
仙道倒抽了口冷气,瞥了流川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意会到此举含义,问:“这么大的事,坛主居然来跟我们商量,不怕我们当面反咬一口?”
匡坛主肃容道:“你们今天就算逃出荆州,还在翔阳的手心里。长江水流过哪里,翔阳分舵就开到哪里。只要他还是掌门,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除了釜底抽薪,你们更无他法。”
仙道苦笑道:“釜底抽薪是个好办法,就怕一不留神烧了手。”
匡坛主摇头道:“这事一张扬出去你们反倒安全。”
仙道明白他的意思。事情闹大了为了避嫌和保存颜面翔阳方面无论是藤真还是匡坛主都会想方设法保全他们的性命。江湖流言如过江之鲫,今天澄清一个,明天说不定会冒出来十个,有凭有据能让人相信的可不多。藤真只要小心不让人家抓住把柄坐实,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而他们的死生,就是能否证实这件事的关键。
匡坛主盯着仙道的眼睛,嘴角逐渐露出一个洞彻世情的微笑,走过去拉开舱门,殷勤笑道:“请。”
仙道站了起来。流川突然开口道:“我们不干。
匡坛主斜了他一眼,好脾气地笑道:“世子已经愿意了,路上流川少侠不妨请世子解释一下你们的处境。”
流川瞪着匡坛主,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宁可死了,也不能这么恶心。
匡坛主倒不恼,大约和他们谈过几回摸清了两人的脾气,笑道:“流川少侠不想去也无妨,世子一个人去就足够了。”瞥了仍然沉默不语的仙道一眼,笑道:“流川少侠年轻不懂事,世子想必另有主张,考虑得周到妥贴些。”
仙道抬起头来。流川对着他直瞪眼。仙道沉默了一会儿,徐徐道:“不错。我的想法是不同。”
匡坛主又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很快就冻结在嘴边,听他继续说:“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干这么见不得人的事。
匡坛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来来回回看了他们两个好半天,终于冷笑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小看两位了。不过话既然已经挑明,两位也脱不得干系,只好跟我回去一趟。”轻轻地拍了拍手,舱外钻进两条大汉。匡坛主笑道:“这是我们翔阳的‘娇客’,请他们回去总坛吧,下手别太狠。”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仙道,呵呵笑道:“世子不是身上有病吗?我医术不精,不过倒可以给世子把把脉看。”过来伸手便向仙道脉门扣去。
脉门乃人体重穴,一旦受制全身无力,只有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份儿。仙道知道他要报复两人在总舵对他的言词顶撞,可是毒伤在身,虽然得花形耗费功力疗了一晚,比平时大有好转;但面对匡坛主这等高手,就是功力不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何况现在功力大打折扣?看见他骨节粗大的手掌蓄势抓来,想要滑开躲闪,不料船舱逼仄,只避得半步,已到了舱壁,进来的两条汉子一人向前踏了一步,阻止了他的退路。仙道心中难过,少年学艺,一身武功虽然称不上天下无敌,艺成后也是罕逢敌手,想不到今日要受辱于匹夫,叹了口气,准备听天由命。
突然白影一闪,接着听得“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却是流川扑上来狠狠地甩了匡坛主一个耳光,疾捷异常。匡坛主大怒,不理一边的仙道,一掌全力向流川击出。仙道待要帮手,两个汉子出手阻拦。一时间,舱内拳风掌影,斗个不停。
仙流二人到底不是匡坛主的对手,最终给他制住。匡坛主瞪着流川,恼得呼呼直喘气。他早就看出流川不谙武功,一直没把他放在心上,想不到这个武功平常的少年却让他在手下面前结结实实地出了个大丑。他知道仙道来头不小,翔阳虽然势大,惹上了官府也没什么好处,才一直对仙道客客气气;不过对流川可没这个顾忌。举起手来,正待击下,听仙道大呼道:“住手!我们听你的便是。”
匡坛主斜眼瞅了瞅他。仙道又道:“你若是伤了我的朋友,除非连我也一起杀了,再也别叫风声泄出去,否则陵南王府今后都和你们没完。
匡坛主心想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少年倒不急,反正事后他们也跑不了;倒是眼下这个扳倒掌门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当下收回右手,道:“好。世子一言九鼎。你们乖乖地听话,我也不难为你们。要是还有什么花样,就先想想自己有没有本事救得了两个人。”
仙道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眼神充满了讥讽和轻蔑,没有答话,见流川还坐倒在地上,过去伸手搀扶。匡坛主怒火又炽,暗道一个公子哥儿,我就不信动不了你,当下萌了杀机。他心机深沉,不知怎么今日却被这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再激怒,几乎不可自持,自己也暗暗心惊。按捺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吩咐一旁侍立的汉子带他们回总舵就离开了船舱。
流川没有理会仙道,一手撑地,一手拉着床边木柱艰难地爬了起来。仙道不动,挡在他面前,低头凝视着他,脸上露出无奈求恳的神气。流川的视线卜一和他的接触,心头突地一跳,说不出地悲伤委屈和无比地怜惜怨恨,拉住仙道,硬硬地说:“我们走。”
两人被带回总舵。这次不是作为贵宾由坛主请进来,待遇自然大不相同。两人头上蒙上了黑巾,在房屋间院子里绕来绕去,最后被推进一间屋子,才准取下眼罩。
仙道环顾二人处的小室:这其实只是外面屋子的一处凹陷,屋里没有窗户,一扇小门把这里和外面隔开,就成了一间暖阁。一张四柱大床占据了大半空间,剩下就是一张梳妆台,一把椅子。带他们进来的两个人大概是个头目,又叫来两人,道:“这是匡坛主捉来的犯人,好生守着,别叫他们跑了。要是闹出响动来让人听见,你们就小心脑袋。”说罢扬长而去。剩下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上上下下打量面前这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衣裳碎乱不堪的少年,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头。拿了些东西塞住他们的嘴,又取了绳索将他俩捆在床柱上。
等到宴会开到一半,匡坛主在花厅高声夸耀那五盆菊花,讲述宝物的来历传奇时,院子里的守卫都给吸引到了门口。暖阁这里隔了几道门,声音隐隐约约地,听不分明。偶尔传来只言片语逗得人心里直痒痒。看守的两人门口屋里来来回回不知踱了多少趟,踱上一趟嘴里就抱怨一回。
仙道看着他俩唉声叹气,嘀嘀咕咕,大意是说本来可以到里面喝酒赌钱听故事,却摊上这么个倒霉差事。辛苦了几天,连点乐子都没有,真是扫兴。心中好笑,嘴里不能发声,胳膊肘碰碰流川,想叫他一起也开心一下。
哪知一碰流川,他的头便歪在了仙道的肩膀上,身子也软软地倚了过来。仙道一怔,突然明白这孩子居然在生死关头又睡着了。真是啼笑皆非,又急又恼,轻轻的用肩膀撞他一下,又撞一下,想把他弄醒。无奈流川就是不见动静,最后索性把头歪在仙道胸前,睡了个理所当然,不亦乐乎。
那两人又踱了两圈,其中一人扫了他们一眼,注意到了流川的睡态,走过来盯着他瞧了会儿,过去拉住另一人。两人嘁嘁喳喳了一会儿,不时来回瞧着仙流两人。后一人犹豫良久,架不住第一人一再怂恿,最后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向仙流二人走了过来。
仙道自他们注意睡着的流川就已经心中嘀咕,又听见他们小声商量,说什么“坛主不会怪罪么?”“没事,你不说我不说,那会有人知道?反正要人的时候交出去就是了。”“不过他俩要是有个万一……”“辛苦那么多天,一点乐子都没有太对不起自己了。都是这两个小子累人,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没什么……”仙道心生警惕。见他们走了过来,一人解开流川身上绳索,接着居然把他抱到了床上,又用绳索结结实实地把他捆在了床栏上,不禁大惊,用力挣扎,口中嚯嚯作响,指望能吵醒流川。没想到流川毫无动静,倒是另一人也过来解开他自己身上的绳索,把他也抱到了床上。


第十二章 人事何翻覆(上)

周围有些气闷,燥燥的空气里翻滚着不安紧迫的成分,心跳得越发急了。恍惚间,流川觉得自己和仙道偎在一处,无数混乱的念头转过来转过去,却摸不着其中半点头绪。任辚辚的马车声不紧不慢地把自己带往吉凶未卜的前方。
心悸!心悸……心悸。
和……难以言传的……羞赧。
一丝丝,一些些,细微至无迹可寻,黯淡到无可辨认,却是真真切切,扎扎实实地,在身体里不知那个角落里存着,倏忽袭来如潮,似乎轻轻吐出的气息也跟着颤抖起来;骤而潮退无痕,脑子里空濛濛的一片,心里,却被不知什么充盈得满满的。
两颗心,一个节拍,在各自的胸口处,坚定有力地“砰砰”跳动着。
见仙道低头冲自己微微笑着,嘴唇一张一翕,听不清说的什么,流川把耳朵凑近了些。他还在笑,一边用口唇比划着什么,一边用足尖接连不断地踢着自己。流川恼起来,用力向后一仰,身子却动弹不得,看仙道又很着急的样子,想开口问他,却出不得半点声音。一惊一急,突然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一片昏暗,垂着厚厚的障帘,些微有几分光亮。噢……方才,原来又是在梦里。

嘴里堵得严严实实,双手被紧紧地缚在床栏上,双脚也捆在一起,勉强倒是可以伸缩蜷曲,流川登时忆起了之前被俘的种种情形。未及把眼下处境看个分明,一个念头跳进脑海:“仙道呢?”
忽然间,又嗅到了梦中包围着自己的那种淡淡的气味,温暖熟悉。流川努力把头偏向一旁,昏暗里,见仙道侧卧在身边,凝视着自己,同样四肢紧缚无法动弹,也无法言语,眼睛里闪烁着喜悦戏谑的神采。
流川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眼中调侃嘲弄的意味,有些惭愧,又有些不服气,歪过脑袋瞪瞪他。见他望着自己的头顶,眼中神色突然换了,又兴奋又调皮,冲自己眨眨眼睛,颔首示意再靠拢一点。流川给他弄得莫名其妙,眼睛张得大大的,挂上了两个大大的“?”。

仙道缓缓转动身子,双腿一曲一张,一点一点地凑近来,身子渐渐伏到了流川半边肩上。那两个看守见他俩武功低微,不耐烦呆呆守着,忙着出去看热闹凑趣,只把他俩的双腿缚得紧紧地,令其四肢无法动弹,无计逃脱。绳子另一端绑在床的一侧栏杆上,身子还有些上下挪动的余地。
仙道把嘴凑到流川额头处,碰碰他,流川忙把脑袋身子凑过去。仙道用手臂压住他的头发,把嘴凑到发簪处,想要挖出口中布团,可是双手被缚住,单臂使不上劲。折腾了几回,白白出了一头汗,自己的嘴唇面颊被发簪尖头刺得生疼,布团硬是挖不出来。低下头,见流川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神色期待;仙道抱歉地看看他,慢慢把身体又移过去大半,完全覆压在他的身上,把流川的脑袋环在自己双臂中,右臂使劲下压发簪末梢,嘴唇又凑过去,顾不上舌头疼痛,把发簪在口中用力绞了几下。终于,一大团布片给慢慢牵了出来。
仙道兴奋至极,吐出嘴中余屑,听见身下“呜呜”闷叫,才意会到自己还压在人家身上,忙挪了一下,没想到双臂已经支持不住身体,身子一歪,又倒在了流川身上。
流川瞪着仙道的朝天发左看右看,待要如法炮制,终于想起来,好像从来没见过面前这个人同别人一样用发簪那些东西。白他一眼,用力晃晃脑袋,想把别在头上的发簪甩脱下来。
仙道禁不住笑了,道:“流川啊,脸过来一点。”流川瞄瞄已经近在咫尺的笑脸,迟疑了一下。仙道凑近来,轻轻叼住他口中的布团,用力向旁一扯,一大团布被带了出来。恰在此时,四唇轻轻撞到了一起。
眼波相接,流川茫然不知所措。一颗心“嗵嗵”地跳,嘴里余物也忘了吐出来,怔怔地瞪着仙道,见他的神情也是一片迷惘,似乎同样吃了大惊吓,讪讪地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心头忽然升起一阵奇妙的欢喜,温和却又无比执著地,压过了先前的手足无措。他从小打猎为生,长大独自行走江湖,面对猛兽强敌从来没有胆怯战栗过。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少年,现在却发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微微发着抖,牙齿似乎也在轻轻打战。是冷么?身上分明暖融融的,如浴春风;那么是害怕?可是,轻飘飘的……似乎想……笑呢。

两人沉醉在自己的新鲜感受里,几乎忘了身在何处,心在何方。这时,门外却有了动静。 远处踏踏塔塔地过来一串脚步声。一个人“嗯?”了一下,高声叫起来:“哪个把这门给锁了?”叫了两句,外面没甚动静,里面的两人却一下子给惊醒过来,各自诧异时,又不禁自责惭愧。流川吐出口中余物,仙道悄声说:“别作声,听听再说。”
外面又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惶恐的声音响起来:“里面是匡坛主带来的朋友,正在休息,匡坛主让我们把门给锁上了。”流川听出这是之前一个看守的声音。先前高声大叫的那人“哦”了一声,接着门上的链条轻微地“丁啷”响了两下,大概是有人凑近向内窥视。幸亏那两个看守临走前怕他们挣扎的声音传出去,或是外面有人经过好奇窥探,放下了厚厚的床障隔音。若是被翔阳的人发现他们正在筹谋逃跑大计,先前的辛苦可就白白费了。外面的人敌友难辨,也不宜出声求救。
门上响了两声,没了动静。先前那人压低嗓子道:“厅里的桌椅不够了,听说一会儿还要有客人来。你们把门开开,进去给我搬把椅子出来。”
床上流仙两人对视一眼。那两个看守显然大出意外,迟疑着没敢作声。发令那人似乎上了年纪,在帮里有些地位,怒道:“还不开开?月底不想轮休回家了?”又听见一个道:“里面就一把椅子,不如我们给您老去后面院子里搬。”先前那人“哼”了一声,也没坚持,三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门外又重归寂寂。
流川侧着耳朵凝神听了一会儿,道:“走了。”仙道松了口气,低头看看脚上捆得紧紧的绳索,环视床内。床四周围着黄铜栏杆,光滑锃亮,没有半处尖锐地方可以磨断绳索。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物或许可用,叫流川道:“我的荷包里有把青铜匕首,你试试看够得到够不到。”
流川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全身一会儿,用力扎低头,双腿一蜷一伸,靠拢仙道努力凑近的身体用嘴巴翻弄起他腰间的衣服来;左翻右弄,上下碰碰,终于见到掉出来一个精致的芸黄色刺绣荷包,一端系着一根细细的金丝带,丝带另一端结在中衣上。流川小心翼翼地咬开荷包搭扣,没见到他说的什么匕首小刀,只有一柄青玉梳。有些奇怪,正琢磨着他是否还有别的荷包藏在身上,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吸气,向上看去,见仙道双眼紧闭,面上泛起一阵红潮,身子也在微微发抖,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仙道从咬紧的牙关里迸出几个字:“你……快下来……”流川连忙艰难地爬下去,跟他头挨着头卧下,嘴里叼着青玉梳,没法说话,轻轻用梳子柄碰碰他的面颊,意思是“怎么了?”
仙道紧闭双眼,又喘了几口气,觉得逐渐放松了,才敢睁开眼睛,低声道:“你再这么着,我没被他们怎么样,先就给你活活整死了。”
流川不明所指,睁大两眼疑惑地盯着他,仙道心中一荡,方才拼命压制的绮念又奔涌了上来,再也忍耐不住,低低唤道:“流川……流川……”
流川听他叫得奇怪,把耳朵凑了过去。仙道仰起头,一排整齐的牙齿轻轻地噙住了他的耳垂。流川“啊”地一声叫,梳子从嘴里落下来,啪地一下打在仙道脸上。仙道“哎呀”一声,惊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在险地,居然还胡思乱想,着实对不住人。抬眼看见流川瞪着眼睛趴在自己脸旁,更觉羞惭无地,掉过脸去,却听见流川咕哝:“说就说,干么咬我耳朵。”
仙道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如释重负。
侧过脸来待要笑,一眼瞥见枕边的梳子,奇道:“咦,这不是我的……”言未尽立刻紧紧闭住嘴巴。流川问:“你的小刀呢?在哪儿?”
仙道又心虚又尴尬,硬着头皮笑道:“我忘了……那个……早被我送人了……”流川没想到他会胡涂得这么离谱,枉费自己一番辛苦,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四下张望,看有什么办法可想。忽然觉得身后的仙道又凑近了,无奈道:“没办法了,试试这个吧。”,待要转身,仙道已经把下巴轻轻地搁在了他的头顶,将发簪叼了下来,看准自己手上的绳结用力戳进去。流川挨过来,咬住从绳结穿出的另一端发簪。发簪短小,两人压在一处,免不得脸儿相偎,腿儿相挨,鬓颊厮磨,可也顾不上尴尬。其间簪子不知脱落了几回,终于,绳结给他们挑开了一个。
两人兴奋地对视一眼,胸臆间满满地尽是喜悦。被擒的愤懑沮丧消退了大半。再下来就好办了。故伎重施,又挑散了两个绳结,最后仙道双手总算重获自由,立即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缚。
两人一番辛苦,手脚终于脱困,兴奋至极。听见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喧哗声和欢呼声,知道自己正在聚会的翔阳众人眼皮子底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静了下来,跟着房门外一阵脚步声,有两个人开锁进来。二人出其不意先打倒了一个,另一人却甚是难斗,三人缠打起来,直到花形出现。
by senruonly | 2005-04-21 17:43 | 少年游[1-30未]